Thursday, May 13, 2010

5-16;縱有憾、但無悔(錄自蘋果日報;張南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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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,二千年立法會選舉,我剛剛完成會考,因參加青年協會的活動而有機會為地區直選候選人助選,第一次親身感受到民主選舉的可貴。我記得當時訪問了一位建制派(當時還未有這樣的稱謂)的候選人,問:「到底香港何時才能一人一票普選立法會?何時才能取消功能組別?」這位候選人回答:「年輕人,不用急,立法會普選是必定會達到的目標,《基本法》列明○七○八年選舉辦法由香港人自行決定,那時你就可以表達自己的意見了。」年輕的我確信這是理所當然的,就沒有再去多想。


看清誰是有心拖延
到了○五年,我快將大學畢業,政府提出了有關○七○八年的選舉辦法諮詢。當時我用同一條問題去問建制派的議員。這一次的回答是:「年輕人,不用急,普選並不能一步到位,既然人大已經在○四年作出決定,我們要按社會接受程度及《基本法》的規定,循序漸進的達到這個目標,眼下應先通過政府的方案。」年輕的我想想也有道理,於是繼續保持沉默。
○七年,人大常委會公佈了眾所周知的《決定》,定出了何時「可以」普選。我轉變了問題,在一個討論會上問建制派議員:「我們是否一定能按人大決定裏列明的時間達致普選呢?」這次的回答是:「年輕人,普選不但是香港人內部的事情,也要看中央的意願,更必須按五部曲完成程序……」繼續年輕的我感覺怪怪的,但又無可奈何,只好繼續沉默。
刻下是一○年,還算年輕的我已經沒有熱情去發問了,怎料唐司長竟主動發言:「取消功能組別的說法不民主、不科學、不務實……」這句說話其實意味着,當我在二○二○年不再年輕時,仍要看着那個詭異的功能組別在纏繞我們,揮之不去。
我確信每個香港人心裏都有不同的「十年回憶」,每人都因自己不同的經歷而建立了自己一套的普選觀。我詳述自己的經歷,是希望大家不要被時間冲淡了自己的記憶,被時間遮蓋了往日的事實,又被時間削弱了自己作出正確選擇的能力。大家只要細心回想一下,過去十年香港政壇的歷史,誰是真心推行普選,誰是有心刻意拖延,根本是清如明鏡的。
也許你和我一樣不同意用激烈的手段去爭取普選,也許你和我一樣猶豫於這樣一個四不像的五區公投,也許你早已厭倦香港政壇的紛紛擾擾。可是思前想後,我確信你沒有不投票的理由。如果你仍然思考為何要去投票,何不倒轉來想想:不投票引致低投票率會帶來甚麼樣的惡果?
第一,中央政府會認為爭取普選並不是香港人的逼切訴求,他日如果情況需要可以延遲普選時間。
第二,大開惡劣先例,政府發現原來為政治原因而改變行之已久的公務員中立態度,並不會引起香港人的反感,那日後政府運用行政手段阻撓民間活動的情況必會無日無之。
第三,重中之重的是,政府日後在討論取消功能組別的問題上,必有意無意念茲在茲的引用今日的低投票率作證據(雖然他們今天不斷將其重要性加以貶抑),那時我確信大家必定懊悔不已!


多年沉默換來無奈
有人說我們年輕人採取激進行動是不對的,其實,有無數的年輕人跟我一樣,願意用和平低調的方法爭取民主。只是,年復年的沉默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碎,一次又一次的無奈。我用十年沉默的青春換來覺醒,也期望大眾終有一日能明白,沉默是換不來民主政制的。這個星期天,就讓我們勇敢的發聲一次,縱然結果可能令人失望,我們也是縱有憾,但無悔!

張南嶽
自由撰稿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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